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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镜子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。这个动作从初中开始就成了习惯——每当有人盯着我的嘴看,或者拍照时被要求“笑一个”,我都会下意识抿紧嘴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两排歪歪扭扭的牙齿藏起来。
我的牙齿问题从换牙期就开始显现了。上门牙像两把小铲子,倔强地向外突着,下排牙则像被风吹乱的稻草,东倒西歪。小时候不懂事,还觉得“龅牙”挺可爱,直到初一那年,班里男生给我起了个外号——“河马妹”。那天我哭着跑回家,对着镜子看了半小时,头一次意识到:原来我的笑,在别人眼里这么丑。
从此,笑容成了我的禁忌。合影时永远站在较边上,说话时尽量不张大嘴,甚至吃苹果都要切成小块——因为咬苹果时,那两颗门牙会格外明显地支棱出来,像两片不合时宜的旗帜。
28岁生日那天,我盯着蛋糕上的蜡烛,突然觉得荒诞:我都快三十了,居然还在为牙齿自卑?
其实这些年不是没想过矫正。大学时陪室友去过一次口腔诊所,医生拿着模型比划了半天,说“你这个情况得拔四颗牙”,我当场就吓跑了。后来工作忙,又总觉得“成年人了还戴牙套,多幼稚”,一拖就是十年。
直到去年,公司新来了个95后姑娘,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灿烂。有次午休她凑过来问我:“姐,你平时怎么都不笑啊?”我愣了一下,随口说“我天生不爱笑”,她却认真地说:“可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一定非常好看。”
那天晚上,我翻出压在箱底的老照片。照片里的小女孩咧着嘴,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小牙,笑得毫无顾忌。我突然哭了——原来我早就忘了,曾经的我,也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笑的。
第二天,我挂了上海沪闵口腔的号。
头一次去诊所时,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。前台小姑娘笑着问:“头一次来吗?”我点点头,她递来一杯温水:“别紧张,我们医生很温柔的。”
诊室里,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让我躺到椅子上。她拿着小镜子在我嘴里照了照,又让我去拍X光片。等待结果时,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盯着墙上“牙齿矫正流程”的示意图发呆,心里像揣了只兔子。
“你的情况属于骨性前突,但不算特别重度。”医生拿着片子走过来,“如果矫正的话,可能需要拔两颗前磨牙,给前牙回收留出空间。”
我咽了咽口水:“拔牙…疼吗?”
医生笑了:“打麻药的时候有点胀,拔的时候没感觉。而且现在技术很成熟,不会像以前那么遭罪。”
她看出我的犹豫,又补了一句:“其实矫正没有年龄限制,我见过较年长的患者62岁,戴了两年牙套,现在笑起来可自信了。”
那天回家,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手机里存着医生的联系方式,我却迟迟不敢拨出去。直到凌晨两点,我忽然想起那个95后姑娘的话,一咬牙发了条消息:“医生,我决定做。”
拔牙那天,我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——好像这样就能把恐惧裹在里面。医生让我张嘴,打了麻药。针头刺进牙龈时有点酸胀,但很快半边脸就麻了。
“别怕,我开始拔了。”医生的声音很轻。我闭着眼,感觉有工具在嘴里轻轻撬动,突然“咔”的一声,一颗牙就被拔了出来。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。
“咬住这个棉球,半小时后吐掉。”医生递来一团纱布,“今天别吃热的,也别漱口。”
我含着棉球走出诊所,阳光照在脸上,麻药还没退,半边脸木木的。回到家,我对着镜子看自己——嘴里少了两颗牙,像两个小黑洞,但奇怪的是,我居然有点开心:这是改变的头一步啊。
一周后去戴牙套。医生先在我每颗牙上粘了小金属块,再用一根细钢丝把它们串起来。钢丝勒紧的瞬间,牙齿传来一阵酸胀,像被无数根小针同时扎着。
“刚开始会有点疼,但两三天就适应了。”医生递来一盒正畸蜡,“如果磨嘴,就涂一点。”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钢丝硌得嘴唇生疼,每动一下都像在啃沙子。我摸出正畸蜡,在磨得较出色的地方涂了一层,果然舒服多了。
第二天上班,同事小李盯着我的嘴看了半天:“你戴牙套了?”
我点点头,有点不好意思。
她却眼睛一亮:“酷啊!像钢铁侠!”
全办公室哄笑起来。我摸着嘴里的钢丝,突然觉得:好像也没那么糟?
前三个月是较难熬的。牙齿酸软得连豆腐都咬不动,每次吃完饭都要用冲牙器冲半天,生怕食物残渣卡在牙套里。有次吃金针菇,一根金针菇缠在钢丝上,我举着镜子折腾了十分钟才弄下来,气得差点把镜子摔了。
但慢慢也发现了乐趣。比如每次复诊加力后,牙齿会酸得连粥都喝不下,我就会奖励自己一杯冰奶茶——用吸管慢慢吸,既解馋又不伤牙。再比如,同事们会主动给我推荐各种“牙套友好”食物,什么软糯的紫薯、入口即化的布丁,甚至有人专门给我带了袋无糖软糖。
较搞笑的是有次聚餐,朋友小张举着烤鸡翅说:“来,张嘴!”我摇头:“不行,咬不动。”他愣了一下,突然大笑:“你现在像只小仓鼠,只能吃瓜子仁!”全桌人笑作一团,我也跟着笑——原来戴牙套,也可以成为快乐的理由。
每个月去复诊,成了我较期待的事。医生会调整钢丝的力度,有时候还会给我换上彩色的橡皮圈。有次我选了粉色,医生笑着说:“少女心啊?”我脸一红:“就…想试试。”
复诊完,我会去附近的咖啡馆坐一会儿。看着镜子里自己逐渐整齐的牙齿,心里会涌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。有次我拍了张侧脸照发给妈妈,她回:“好像下巴变尖了?”我仔细看了看,还真是——原来牙齿回收后,侧脸轮廓真的会变好看。
当然也有崩溃的时候。比如有次橡皮圈断了,我半夜爬起来翻抽屉找备用圈;再比如有次吃年糕,年糕粘在牙套上怎么都弄不下来,然后不得不跑回诊所找医生帮忙。但这些小插曲,现在想起来都成了有趣的回忆。
戴牙套整整一年那天,我特意约了医生拍对比照。站在镜子前,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上门牙不再支棱着,下排牙也排得整整齐齐,连嘴唇的弧度都变了,笑起来时嘴角自然上扬,像月牙一样。
“结果非常好,可以拆牙套了。”医生笑着说。
我摸着光滑的牙面,突然有点舍不得那些陪伴了我一年的小金属块。它们像一群沉默的朋友,见证了我从自卑到自信的蜕变。
拆牙套那天,我发了条朋友圈:“28岁,终于把笑容还给了自己。”配图是两张对比照:一张是戴牙套前抿着嘴的拘谨,一张是现在咧嘴大笑的灿烂。
评论区炸了。朋友小李说:“这哪是矫正牙齿,简直是整容!”同事小张回:“现在笑起来,真的像阳光一样。”妈妈则发了个流泪的表情:“我女儿终于会笑了。”
现在,我依然会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牙齿。它们不再理想无缺——有一颗牙因为以前蛀得太深,做了烤瓷冠,颜色比旁边的牙稍白一点。但正是这点不理想,让我觉得真实。
前几天公司年会,我主动报名了合唱节目。站在台上,我跟着音乐大声唱,笑容毫无保留地绽放在脸上。台下有人举着手机拍照,闪光灯亮起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那个躲在镜子前抿嘴的自己——原来改变,真的可以从一颗牙齿开始。
现在的我,依然会注意口腔卫生,依然会定期去看牙医。但不同的是,我再也不用躲在人群后面,再也不用为拍照时的笑容发愁。因为我知道,我的笑,是不一样的,是属于自己的。
如果你也在为牙齿自卑,我想告诉你:别等。别等“更合适的时候”,别等“更有勇气的时候”。改变,从来不是一件需要准备的事——它只需要你迈出头一步,然后,剩下的路,时间会帮你走完。
就像我,28岁才开始矫正牙齿,但这一年,是我人生中较值得的“叛逆”。因为笑容,从来不该是少数人的特权,它属于每一个愿意为自己努力的人。
现在,我站在镜子前,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笑出声。那声音清脆、明亮,像春天里的头一声鸟鸣,像夏日里的头一阵凉风,像所有关于美好的开始。
而我,终于成了那个,可以肆无忌惮地笑的女孩。"


